谈到2016年娱乐、影视圈的大事儿,有一条肯定绕不过去——王宝强马蓉离婚。事情刚刚发生那会,它的微博讨论热度甚至一度超过奥运。
作为从勤勤恳恳的群演一路摸爬滚打最终完成逆袭的经典励志案例,草根出身、形象亲民的王宝强可以说一直深得人心。
婚变发生后,人们对王宝强的声援在网络上随处可见,王宝强的新片《大闹天竺》也未映先火。
许多人甚至就马蓉的出品人身份展开了争论——是要为了支持宝宝而买票进影院,还是要为了抵制马蓉而不进影院?
但我觉得,电影不应被舆论绑架,去不去看电影更没必要与道德扯上关系。质量,才该是一部作品拿出来说话的东西,才该是吸引观众走入影院的重中之重。
出于好奇,我第一时间去看了《大闹天竺》。
很明显这是一部以《西游记》为框架的“戏说式”喜剧,
讲的是盛唐集团总裁之子唐森(白客饰)受父亲临终之命,带着拆迁钉子户武空(王宝强饰)去往印度寻找父亲的联系人取遗嘱的故事。
在印度,二人偶遇了和唐森有一面之缘的地陪朱天鹏(岳云鹏饰),和与唐森有情感纠葛的美女吴静(柳岩饰),在嬉闹中踏上了一段“凶险”重重的旅途。
单从各种名字就能看出本片与《西游记》的渊源——主角对应唐僧师徒四人,盛唐集团对应东土大唐,取遗嘱对应取真经。
因为看过预告,也知道王宝强当导演算是“半路出家”,所以我的心理预期并不高。
然而在观影过程中,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尴尬——我好像看了一部假的喜剧。
虽然王宝强在微博长文中以“学生”自居,言语恳切,表示自己已经尽了全力,如果大家喜欢,就是对他的支持;如果大家不喜欢,他也会继续努力做得更好。
合作的演职人员也纷纷佐证,为了拍出这部电影,王宝强下了苦功夫,即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,在片场也保持着“打鸡血”一般高昂的精神头。
我也愿意相信,王宝强尽力了。
可是很遗憾,这部“诚意满满”的合家欢喜剧并不能让我笑出来。
尽管它好像确实具有一切“合家欢喜剧”应有的元素。
有没有自带喜感的阵容?有。
王宝强特意挑选了白客和岳云鹏这样“自带人设”型演员来当主角,因为觉得他们只要一出现,“就很好笑”,
而王宝强自己则选择了“吃老本”——河南河北混合口音和憨傻耿直的人设。
然而影片的故事和台词,却没有让这几个已经有一定知名度的“角色”有机结合。
注意,是角色,而非演员:是这几位演员曾经塑造过的、比较深得人心的角色。
在片中,我们看到的“高科技傻白甜”唐森,其实就是王大锤——
依然是那张生无可恋的脸,依然是漫画式的肢体语言和腔调;
而扭捏地陪朱天鹏,就是相声演员小岳岳——
依然是有些“女里女气”,依然是有些“笨手笨脚”;
王宝强扮演的武空,则是开了挂的傻根、会功夫的牛耿(人在囧途)、疯癫值减半的王宝(泰囧)——相当于王宝强过往角色的集合体。
当然,这样处理本没什么。
“囧系列”中徐峥和王宝强的搭配看上去也很随意,但其中却自有门道。一精一傻,一收一放,一土一洋,喜感和笑料也正是在对比和冲突之中产生。
而《大闹天竺》与之比起来,差就差在——
只是将这几味猛料生硬地组合在一起,却没有合理的搭配,几个主角只是东打一枪西打一炮地犯傻:
王宝强嚼大葱、白客穿成咸蛋超人、岳云鹏扑街打滚……
而其他配角也都是一样冒着傻气,浮夸土鳖反派、杀马特2B杀手——
仿佛整部电影里都没有一个正常人。
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观感怪异,笑点僵硬。就好像西红柿鸡蛋、麻辣烫和小笼包各自有其美味,混在一起就成了泔水。
只顾一味装疯卖傻,却忘了突出“疯傻”的要义在于表现“不疯”“不傻”,否则在一个完全没有正常人的世界里,不正常又有什么可笑呢?
更令人不适的是,这部电影虽然也请到了像陈佩斯、朱时茂这样的春晚“扛把子”,却没有给他们设计任何包袱。
这简直有些暴殄天物,就好像你明明给我端来了两座加农炮,却只顾表演削铅笔。
有没有扮丑卖蠢搞怪?有。
《大闹天竺》还请到了黄渤这样可塑性极强的演员来扮演“大反派”——唐森的叔叔唐察苏。
唐察苏是在向牙擦苏致敬?
顶着浮夸的造型,与画风重口的非洲姑娘作伴。如果是放在周星驰早期的喜剧里,或许还能有几分“笑果”,但《大闹天竺》又只学到了皮毛。
“无厘头”的精髓在于一本正经地搞笑。但唐察苏既不正经,也不搞笑,除了扮丑之外,似乎再无价值可言。
而在武空梦中短暂露面的哪吒王祖蓝,也分明还是他在各种综艺节目中的搞怪套路,卖力,却令人尴尬。
这可能也是史上最丑的哪吒了吧,但除了丑也没啥了
还有阴魂不散的杀马特“杀手”金角银角,全程都作惊恐状。
仿佛时刻都在提醒我:这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电影。
而熟悉港式喜剧的观众应该可以发现,《大闹天竺》中还出现了不少“老梗”:被胶布粘掉半边眉毛、飞进仙人掌丛、嘴变香肠——都是经典的“卖蠢”桥段。
可重复也就算了,还完成得如此拙劣。所以当这些桥段被第无数次搬上银幕时,对不起,我真的笑不出来。
也许直到今天依旧有不少人能对这些伎俩买帐——谁都喜欢看别人出糗。但这跟看摔倒视频合集,又有什么分别?
电影中各种香肠嘴
有没有语言梗?有。
2015年大火的喜剧《夏洛特烦恼》就靠层出不穷的语言梗制造了密集的笑点。
表面上看是抖机灵,但里面其实说道很多,它从中国的市井文化与古典文学中汲取养料,优秀的语言梗往往可以让人感受到中文的魅力。
比如谐音,“秋雅是我们学校著名的校花;而我更出名,我是全校著名的笑话。”
比如回文,“只身赴宴鸡毛装,都是同学装鸡毛。”
还有双关,
老师:“比不过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坐着,反正你坐哪儿也是睡觉。”
夏洛:“那我想换个地儿睡。”
老师:“你以为你是校长啊,想在哪儿睡在哪儿睡?”(指校长在办公室“睡”夏洛母亲)
而在《大闹天竺》中,语言梗仿佛成了注了水的猪肉,怎么嚼都不是滋味。
虽然也有谐音,“说是巧,还真巧,你是我的小鸟跑不了”。
也有双关,
“姐妹们,我们来玩老鹰抓小鸡吧~~”
朱天鹏在人群中摔倒,遭遇“踩踏”,哀嚎:“小鸡……”
虽然也有个样子,可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:语言少拐了一道弯,包袱抖得不响亮。
有没有段子和网络热词?有。
事实证明,段子和网络热词并不是构成一部优秀喜剧的要素,但国内许多电影人仍旧对此趋之若鹜。
原因很简单,廉价,不用特别动脑。
《大闹天竺》里,也并不缺少这样的廉价“笑点”。
朱天鹏和吴静的对话,就带有浓浓的某门户网站“轻松一刻”的既视感——
朱天鹏:“我女朋友可聪明啦,我用我哥们儿的手机给她打电话,她都能知道是我。”
吴静:“你怎么知道?”
朱天鹏:“她叫我‘亲爱的’。”
林永健扮演的杀马特金角望着悬崖,感慨“从这儿摔下去,不得摔成二维码啊”?
以上这些元素,似乎已经囊括了“合家欢喜剧”的全部要求。
虽然完成度捉急,但可能有人会说——大过年的,不就图个乐么?
可我们似乎已经忘了,无论是正剧还是喜剧,一部好的商业电影,绝对离不开好的故事。
考虑到国内特效技术水平有限,我们可以对《大闹天竺》抠像感、模型感十足的特效宽容一些,但整个故事没头没尾,漏洞百出,就太不地道了。
影片的剧情似乎就是在为王宝强展示功夫、致敬《西游记》和纪念自己的弟弟服务,让他过足了一把“孙悟空”瘾;
但生硬的剧情推进转折常常让人一脸懵逼。
以至于有好几次,我都想要一头撞死在影院里——
唐森儿时幻想中的伙伴,是一块表;
武空掉进海里按了个按钮就召唤出了金箍棒,刚打完boss地平线上无端端就出现了一匹白龙马;
结尾乱入的六小龄童版孙悟空就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——
此前六小龄童曾多次公开谴责影视作品“恶搞”《西游记》,但他自己却参演了这样一部让唐僧成为智障,让猪八戒和沙悟净谈恋爱的电影。
王宝强曾说,《大闹天竺》是他的“电影梦”。
他说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各种剧组“偷师”,总是暗暗留心各个部门的分工,也有表达的欲望,但面对找上门来的导演邀约,还是会自觉没有底气。直到这一次终于觉得,已经准备好了。
当被问到是否曾向老搭档徐峥请教当导演的学问时,他不无得意地说——
我是拍《道士下山》的时候,跟陈凯歌导演学的。
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影片末尾会出现突如其来的说教。
但即便如此,片中陈佩斯长篇累牍的独白还是没能升华主题,反而显得别扭无比:
整个取遗嘱之路,原来只是为了让唐森和武空相亲相爱。
这么说吧——
即便有再让人眼花缭乱的印度色彩和宝式武打,这部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作支撑的电影仍是一盘散沙。
不得不承认,拍电影还是需要些“天赋”和“巧劲”的。
王宝强凭着多年的摸爬滚打耳濡目染或许学会了如何“操作”一部电影,也具有完成一个重量级项目的行动力与号召力,但却没有学会组织一个能自圆其说的故事,对“笑果”的追求,也还只是停留在肤浅的表面。
作为一种艺术形式,喜剧本应具有“寓庄于谐”的特征。
卓别林的喜剧带着浓重的人文关怀,憨豆的喜剧讽刺意味十足,冯氏喜剧则喜爱针砭时政。
《大腕》
而这部《大闹天竺》,对于“谐”的炮制尚未达标,更何谈对“庄”的追求。喜剧的面子还没做好,自然不必说更为厚重的里子。
当然我也承认,好不好笑、好不好看这些东西都属于主观感受, 它没一个标准答案,只有一个大的趋势:
可能我觉得不好笑,有人觉得好笑;可能现在被骂的电影,却在未来发了光。
但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——
仅仅因为同情而去追捧一部电影,或许可以得到自我的道德满足,但其实这种动机本身就是对创作者的不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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